北印情怀——祝母校65岁生日快乐

信息来源:纪念办学65周年主题征文|发布时间:2023-10-25|文:李幸

母校65周年生日在即,心中难抑一阵激动,读书时的许多回忆如翻江倒海般涌上来。人总会有柔软的时候,或是因为遇见了美好的事物,或是因为想起了美好的过去。现在的我就很柔软,因为当年在学校生活的点点滴滴,就像一幕幕无声的电影,几天来一直在我脑海中放映,吃饭放,坐车放,躺下的时候还在放,无时无刻不冲击着我,让我忽然觉得感慨,感觉时光荏苒,周围的一切都在成长,自己却仍然是那个不谙世事的学生。

开学之后没多久,学校对新生组织了一场军训。军训很苦,我记得很清楚。每天早上天还没亮,广播就响起,耳边萦绕的是昂扬雄壮的《中国人民解放军进行曲》,同学们听到此曲一响,就赶紧从床上爬起来,穿上衣服快速洗漱,向操场集结。以至于后来即使广播没响,脑子里也都是这首曲子。太振奋了,像打了鸡血一样。军训的内容是系统编排的,从基础练习到难度动作,样样俱全,包括队形、步法、体操、荷弹射击、力量训练等等。通过艰苦地军训,来自各地的同学们消除了彼此的陌生,建立了初步印象,收获了满满的集体荣誉感,建立了面对校园新生活的信心。虽然军训的时间并不长,但它对我们的影响是深刻的。

那个时候我们只有个主校区,校园不算大,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该有的咱们都有。从大门进去便是主楼,承载着行政和教学的功能;右边是体育馆和一个标准的足球场;再过去是一排砖红色的整齐排列的教学楼;往里走,便是“秋实园”,这里青草绿树,还有凉亭,是学生们常来休息放松的地方。学校在不大的地方能辟出这样一块不小的栖息地给大家,就是想让大家拥有一个幽静、雅致的学习和生活环境。平时忙忙碌碌的,每次路过这里,都会平静下来。早上也有在这儿大声朗读英语的,背书看资料的,那是另一处风景。这都是青春的模样。

图书馆挺有气势,是一座现代化的图书馆,设备设施齐全,馆藏丰富,具有出版印刷行业与学科特色。馆里很安静,有舒适的大桌子,亮堂堂的很通透,同学们都喜欢来这儿上自习。馆前立着毕昇的雕像,校如其名,自然要纪念这位对中国乃至世界文化事业有着重大贡献的活字印刷术的发明者。出版、印刷包装一直是我们学校的特色和优势,通过一代代学生的努力,我们积累了雄厚实力,声名远播,被誉为“出版印刷界的黄埔军校”。我虽然入读的是计算机专业,但也因此沾光,因学校的成就而感到骄傲无比。

我记得那会儿有两个食堂,菜品都挺好的,还很丰富,各地的菜式都有。民以食为天,吃是不担心了。我也第一时间汇报给家里,每周告知厨房的供应情况,汇报自己吃了多少,膳食怎样。那时候没智能手机,没留下热腾腾的影像,但可以发短信和打IC卡长途电话,家人知道了就还挺放心的。他们能忍受你考试没考好,但不能忍受你没吃好。从这一点说,母校的食堂做得不错。

在来到母校之前,我从来没见过真正的雪。直到有一天醒来,看到屋顶上、树梢上、操场上白皑皑一片,我瞪大了眼睛,顿时信了:下雪天是真的太美了!所有的浪漫想象在那个瞬间集合,以至于甚至有了翘课去玩雪的冲动。好容易熬到下课了,根本不管留了什么作业,直接就冲向了操场。我特别记得当时我和班上一位新疆的女同学玫玫,还有北京的佟佟,三人合力,堆了俩雪人,立在了跑道边上。它俩挨一起,看起来就像是文成公主和松赞干布……我拿着相机,咔嚓就是几下,还跟它们合影了。玫玫和佟佟倒是很淡定,因为他们是见过雪的孩子。我怀疑他们就是单纯为了让这个来自南方没见过雪的同学高兴,才作陪来玩雪的。

下雪的母校很是漂亮。校园本身不开阔,但布局合理,恰似北京城的“横平竖直”分布,建筑间的距离拉得匀称,植被又很多,还有一处秋实园加持。这样的校园,落了一层白雪之后,怎能不好看。停在路边的车辆,披上了净白的被子,这床被子随时都可以用手写出愿望,Hello world,Kiss me,而我当时写了个长的,“守得云开见月明”。杵在路边的IC卡电话亭,也戴上了一顶白雪帽,红白相间的,分外妖娆。

还有一次下雪,我们班上几个爱踢球的脚下痒痒,没等雪化就来到球场,管它三七二十一就撒起欢来。好在是有些基础,雪地里适应一下,动作就能放开了。有时候皮球出其不意地溜走,自己也滑倒,没关系,站起来继续追。我唯一一次踢球戴手套也是那时候,不然摔下去,手是能被雪块划破的。太过瘾了。我敢说,这是我人生中最难忘的踢球体验了。多年以后,我来到了香港——那个只有人造雪的地方——跟那儿的新朋友描述母校的这段“雪中球”往事时,对方连连称奇,觉得不可思议。

母校帮我实现看雪梦想,我以青春献给它。

北京的冬天是真的冷,但冬之严寒,挡不住大家学习的热情。在花园一般的校园里,图书馆、实验室、教学楼,白天黑夜都灯火通明。咱北印子弟的学习风气很正,按我自己的观察,不管是开学伊始还是期末考试前,大多情况下自习教室都很满,找位置难。如果是有同学两两相约,就更难了,他们坐不到一块儿去。北印子弟不冬眠。

母校营造的优良的学术氛围,赐给了我们自强不息的土壤,赋予了我们奋勇前行的动力。我们的危机感似乎从来就没有因为高考的结束而终止过。如果那时候就流行“卷”这种说法,那母校的孩子们卷的程度,理应不输任何其他高校。后来事实也证明,从母校毕业的学生,都是能挑大梁的、有贡献的。我们在自己的特色学科领域里,比如印刷包装、文化传媒、数字出版等等,更是当仁不让!大家更不忘报恩,和母校一起,创造了一系列亮眼的成绩。

在和母校共同成长的四年里,最难忘的记忆之一,就是每逢春节过后,同学们把各家特产都拿出来分享的场景了。大家来自不同的地方,在我们还处于没多少机会游遍全国各地的年纪,这一幕“换吃”,就是最好的体验,哪怕只是得到一颗小小的牛肉粒。

当时班上同学的来源分布很平均,由西至东、从北到南,几乎每个省、直辖市都有那么一到两个同学;北京的同学多一些,毕竟是本地的高校。我被安排到的宿舍,除了我是广西的,还有北京、辽宁、重庆、浙江、黑龙江的。我现在还能清晰地记得,辽宁的辉哥给大家带过刚出锅的生猛海鲜,浙江的小奇给大家采来上等的千岛银针,重庆的叶子给大家捎来麻辣小吃,黑龙江的国国则让大家品尝出自朝鲜族的辣酱。宿舍六人的关系特别好,四年相处,除了偶尔着急以外,好像几乎没红过脸。

课程不紧张的时候,班里同学会三五成群地相约一起进城。不过母校位处大兴,离市区较远,公交不多,地铁不及,出去一趟并不容易。但也正因为远,我们的每次出行,都显得颇有仪式感。当时的公车号码牌不太记得了,有趟 968 吧,总之不求具体到哪,能进到二环以内就算赢。每次出去,都像个游客,在地标处穿梭,在美景里流连。按现在的说法,俨然“特种兵”。

有一次,辅导员和班长组织大家前往卢沟桥,作为爱国主义教育的一个环节,让大家了解文化、铭记历史,秉承了母校育人为本的宗旨。大家倚着石栏望柱,抚摸着仪态万千的狮子,任凭京城那清凉的春风洒在脸上,将秀发吹起。最美的样子,莫过于此。这桥八百多年了,而我们才二十出头。美好刚刚开始,就从脚下这片土地走起,就从谦逊而低调的母校出发!

临回校前,我们在“卢沟晓月”处,留下了迄今为止最好的一张合影。

还有一次,班里集体到远郊旅行。我们找了个农庄草原,能放羊牧马,尤其畅快。山里的空气十足清新,没有半分污染;天空湛蓝而干净,和脚下的丛草湾流组成一幅绝美的画。晚霞落去,夜色降临,屋舍的烟火气慢慢便升起来,不久,我们便闻到了扑鼻的香味。我们点了全羊宴,还有鸡和鱼,几位活跃的男生自告奋勇,负责给大家烤熟;那架势把我镇住了,这种在星空草原上燃起篝火、烧着野味的情景,我真的只在电视里看过。

母校给了我们相识的机会,现在,又让我们相知。同学之间的友谊是越来越深了,我们对母校的感情也是越来越深了。

大四那年,得益于学校改善扩招之后的教学环境和宿舍条件,我们搬进了全新的康庄校区。新校区硬件升级了,功能很好,空间也大,窗明几净的,可惜就是住不了太久了。大家开始面临最现实的问题:要毕业了。

同学们和老师们走得更近了,因为除了考试和毕业论文,还有人生的选择要谈。我清楚地记得,老师们对学生是十分之关爱,循循善诱的,温和而不失威严。同学们对课题有好的想法,对学科有新的看法,对教学相长有好的建议,抑或只是家长里短、抱怨吐槽,他们都会用心倾听,给出分享与点拨,就像我们成长中的好朋友。很快,毕业那天就如约而至了。虽然我们渴望早日离开校园,去高飞,去证明自己,创造灿烂的明天,但是,内心终究还是舍不得的。别离很痛苦,那一瞬间,你将要离开燃烧青春的地方,将要离开那些陪伴了你一千多个日子的伙伴。拍完毕业照的那天晚上,我们都喝醉了。第二天,我的同学园园安慰我说,“别难过。现在的别离,是为了将来更好地相聚。”说得真好。

我们班的同学毕业之后的“归宿”都还不错,大多留在北京发展了。而自己也来到位于中关村的一家小小的文化公司,做图书出版策划,这职位也算是母校的优势之一了吧。然而,我是计算机科班生,我的那个命中注定,终究没有绕开计算机——母校把我培养出来,第一家公司则给了我遇见互联网的机会。那一团不起眼的小小火苗,彻底点燃了我。从此,我与互联网结缘,直至今天。

这一路,我带着母校给我的成长收获,谨记导师和学长们的叮嘱,认真工作,努力生活,从不敢怠慢。今年是我从母校毕业的第 19 个年头了,岁月如梭,但我在母校四年的生活,仿佛还在昨天。当我接到信息工程学院的罗老师交代撰写这篇稿子的任务时,我很害怕写不出来,怕我工作忙、怕记不起来那么多事情了,可是,当我真正下笔的时候,我知道我的担心是多余了。

北印啊,我的母校!我没有那么精彩的文笔去歌颂你,但我有对你最真挚的情感;我没拍下多少的照片纪念你,但我脑海里全是你袖珍却温暖的身影。你今年65岁了,风雨兼程,培育了一代又一代的优秀学子,创下了卓越的成就,为人称赞。我身为北印人,真心为你感到骄傲和自豪!

未来日子里,我将继续与你同行,祝你越办越好!

作者:李幸 2000级校友